「ABO」杰克先生的生子日常6
玩笑开过了，但手术还要进行下去的。
说实话，这个场景让她想起了当初给丽莎的母亲做的接生手术时发生的事……一尸两命。
恐惧似乎就凝结在指尖，艾米丽强压下那无所不在的惧怕，蓝色的眸子满满当当地都是认真。
手上沾染的血让她彻底进入状态。
手术大概进行了约摸四五个小时。
由于杰克之前服用地劣质抑制剂的原因，能把这个孩子完整无缺的生下来还真的是可喜可贺。
于是，两个杀人鬼有了自己的孩子
独属于他们所创造的……生命。
太阳已经傍进远处，橘红的色泽一圈圈晕染开了，绯红的落日半隐匿进无数的低矮的房屋间，层层光波像少女柔情的手指，轻抚着刚刚出生的婴儿。
刚出产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，甚至有些通红，满脸满身的褶皱，唯一比较有特色的是那头稀疏的红发，还有暂时没有焦距的红色瞳孔。
杰克盯着艾米丽怀里抱着的孩子看了半天，半响才动了动眉毛，露出来一个惊喜得恰到好处的假笑，说道：“长得可真不错。”
艾米丽露出个无奈的微笑。
“先生，麻烦您敷衍也请认真一些好吗？”她抱着婴儿轻轻摇晃，“而且刚出生的baby本来就是比较难看，但这可不是你嫌弃它的理由。”
杰克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，不置可否。
裘克倒是满脸高兴地看着孩子，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小孩，仿佛一只真正的大型犬一样忠诚温情。
“咔。”
艾玛打开门，探出一个小脑袋，绿色的眼眸不轻不重地划过孩子，然后随即定格在艾米丽身上。
“艾米丽。”她小声呼唤，“晚饭时间到了。”
“好的，亲爱的。”艾米丽将孩子轻轻放在旁边的婴儿床上，回头说道，“杰克，你刚生产完就先不要下来吃饭了，裘克，待会带着饭上来给杰克。”
杰克轻轻颔首。
随即裘克一行人都下了楼，偌大的房间一瞬间只剩下了杰克和这个孩子。
天色变得昏暗。
杰克从倚着床头的姿势改为平躺在床上，刚刚生产并且清洗过的身体还很是疲惫，倦意犹如浪潮般涌上来，他很快有些昏昏欲睡。
旁边婴儿床上的孩子用纤细的声音小声叫唤着，杰克微微瞥了孩子一眼，随即低声哼唱起古老的歌谣。
古老的歌谣像是温柔的抚慰，能将人心里的每个褶子都缓缓抚平展开，所有的伤痛好像在这温柔低哑的乐曲之中消弥，令人心碎的往事迅速地化作泡沫，从记忆中蒸发出一切的悲哀。
这是怎样的一种温柔。
是开膛手深陷于毁灭旁的仁慈。
也是小丑的救赎与死亡。
裘克站在门口，一只手里端着饭，一只手沉默地搭在门把上，金色的瞳孔好像被浓雾侵袭一般晦暗而又湿润。
歌谣声从房门间飘荡到裘克的耳朵里。
“杰克。”他喃喃低语，嗓音压低到了极点，仿佛爆发前暗潮涌动的海面，平静无波却又暗流涌动。
他突然间希望时间变慢。
最起码得先等他将现在烙印在心里。
第二天。
刚生产完的omega还很虚弱，就算是开膛手先生也是一样，甚至因为抑制剂的缘故，杰克现在的身体还比普通的omega更弱一些。
翩飞而舞的蓝蝶伏在窗前，翅膀上的磷粉扑朔而下，在空中荡起闪亮亮的光点，这些光点有一些飞到杰克身上，让他不自在地打了一个喷嚏，眼尾微红地揉着自己的鼻尖。
“怎么了？”在一旁的裘克立马关心地问道。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杰克这么说着，一边盯着指尖上磷光闪闪的小斑点，红色的眼眸不由自主地飘忽了一下。
脆弱的生命……蝴蝶的翅膀，易折。
“喂，伪绅士——”裘克故意拉长了腔来吸引杰克的注意力，说实在的，他觉得刚刚杰克一定在想什么不好的玩意，这种不好的坏事物如果堆积起来，说不定也会引起质的变化。
到那个时候，就是他该凉了。
真真正正的，尸体泛起的凉意。
“怎么了？”杰克把注意力放回裘克身上。
“看会小家伙，我去拿你俩的救济粮。”裘克半玩笑似的说着，但也侧面地表现出他已经不想在艾米丽家里待下去了，嘿——救济粮的发送者艾玛小姐的脸色可不是多么美妙。
裘克有理由怀疑艾玛小姐会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，反正他觉得艾玛.伍兹是个单纯的偏执狂，没什么好忌惮的，却有的时候有些烦人。
杰克耸了耸肩，难得微笑起来道：“情况稍稍稳定一些就会回去的，不要着急，裘克。”
“好吧，听你的，亲爱的杰克。”裘克眼睛在开膛手露出来的白皙脖颈与锁骨上扫视了一圈，然后扭开门把就出去了。
杰克躺下身子，抱着被子，不由自主地闷笑起来。
真的是……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啊。
旁边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咿咿呀呀地也哼唱起来，仿佛在映照着杰克的笑声。
楼下。
“裘克。”艾玛拦住了小丑先生，难得正经地叫了一句他的名字。
“……怎么了，两种面孔小姐？”裘克抱着手臂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，他才不会天真地以为艾玛小姐突然改变的态度是什么有趣的事情，他深谙，人改变，便必有所求。
“……到后庭来说话吧，先生。”艾玛没有再在意裘克的话，幽绿的眼眸深陷着一抹不明的黑色。
幸福从未存在，先生，我可真是乐意看到您这幅天真的模样。
后庭。
“说吧，你想说什么？”裘克眯了眯金色的眼眸，瞳孔中滑过一抹不动声色的诧异。
艾玛.伍兹……
“你觉得我要说些什么呢？”艾玛拢了拢耳边亚麻色的碎发，苦药味缓缓流露出来。
“你觉得你和杰克还有这个还没有名字的孩子能一直在一起吗？”她低低地笑，“听起来很傻，两位杀人鬼先生和一个累赘的孩子，小丑，我想很快说不定你，或者是那位开膛手先生，就会对这个孩子感到不耐了吧。”
“这和你没有关系。”裘克生硬地回道，显然，小丑先生也考虑过这个问题，并且还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。
但这不代表裘克会把孩子丢弃，反而，他将这个孩子视为上天赐予的礼物。
裘克是一个坏孩子——抢坏孩子的礼物的人，会付出代价的。
“你可以考虑把这个孩子给我。”艾玛思考了很久，她曾经一直不耐于自己和艾米丽的生命几乎受制于这两位先生，但是事实上报复的成功可能性无限地接近与零，还不如……
她想起了艾米丽曾经的话。
「如果我们会有一个孩子，或许这种畸形也是完美。」
艾米丽.黛儿——生育障碍患者。
看起来一切都条件都很满足，就差这个孩子现任的父母了。
其实艾玛也考虑过领养，但无奈她们都条件实在不符合——诊所是黑户形式，无法当做财产与收入来登记，她们这种灰色地带的人想要靠正统的政府机关收养孩子，基本上是面临着入狱的危险。
但现在……面前有一个很符合条件的孩子。
裘克眯起眼，瞳孔冰冷地像金属一样冰寒。
“原来你是抱着这种想法……”他露出一个很危险的笑容，“艾玛.伍兹，这次看在艾米丽医生的面子上放过你，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抱着这种想法……”
“我绝对会杀了你。”
烈酒味突兀地卷袭开来，苦药味步步后退。
艾玛啧了一声，幽绿的瞳孔盯着裘克。
“你可以试试看，小丑。”
苦药味重新卷袭。
气氛倏地剑拔弩张起来。
一个小纸团从楼上的窗户里扔出来，不偏不倚地落在裘克的头顶上。
裘克抬起头，看见杰克平静淡漠的脸孔。
杰克做了几个口型。
“去拿饭。”
裘克耸了耸肩，气氛微微松懈起来，他把头上的纸团拿下来，随意地塞进口袋里，表情动都没有动就离开了庭院。
艾玛抬头，对上开膛手红色的眼眸。
杰克趴在窗户边，脸色还很苍白，但眼眸却依旧鲜红，如同红色的深渊一般的眼眸打量着艾玛.伍兹，仿佛在考虑她何时会坠入深渊。
「你还没有资格」
杰克无声地说。
艾玛倏地捏紧拳。
杰克微笑着关上窗户，并不在意接下来艾玛的表现。
艾玛.伍兹没有资格和小丑裘克对持，因为和裘克能正面对持的只有开膛手杰克。
艾玛.伍兹还没有能力进行精密的谈判，但艾米丽.黛儿，却可以。
艾米丽.黛儿是个很敏锐而又聪明的女人。
……也是，一个善于揣摩人心的医生。
她更适合当精神科的医生，杰克伸出手戳弄着孩子柔嫩的脸庞，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。
一切在他的脑海中化作可以操控的线索与纽扣，唯一的不确定只有裘克。
裘克的选择他无法确定，也无法估算出裘克究竟会对结果造成多大的影响。
杰克的确很聪明，但这不代表他能把恋人的一举一动也算无遗漏的估测出来。
裘克是杰克心里……唯一的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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